记者:这地笼你下了多久。
杨新权:才下了半个小时不到,你如果下一个晚上,白天少一点,晚上下的话整个笼子都涨满了。
杨新权:漂亮吧
记者:这是公的母的
杨新权:这是公的。
记者:公的旁边有个红色的软软的,母的呢?
杨新权:母的没有。
澳洲淡水龙虾,原产地为澳洲,又称红螯螯虾,因为公虾的蓝色螯子上有一块红色的凸起,这块红色凸起也是区别公虾和母虾最主要的特征。
杨新权:这条虾应该有差不多有接近四两了。
记者:那这个虾在市场上什么价位?
杨新权:按照现在的价格都是100多了。
记者:现在不是季节吗?
杨新权:不是季节,真的上市的季节的话,我这个塘里面起码得有四千斤虾,有30万了。
记者:这有多少亩。
杨新权:10亩。
接下来,杨新权又算了一笔账,正是这笔账,促使了杨新权不顾众人反对,转行养殖澳洲淡水龙虾的。
杨新权:这个虾呢,它也是刚刚交配,你看你看它有卵,看到没有。
记者:黄色的,有卵有卵。
杨新权:它已经产卵了。这条母虾它能抱200个小苗,那么按照当时的话,200个苗2块钱一个小苗,这个母虾一次就能给我产生400块的(效益)。我一算不得了啊,你还去搞龟鳖干什么,我就直接搞这个虾了。
然而,充满诱惑的这笔账,在2011年,却成了杨新权的一场噩梦。
杨新权:太惨了,那个时候有现在这个技术就好了,对不对。进到大棚都害怕,害怕到什么个程度呢,哎呀……
到底发生了什么,让杨新权如此不寒而栗?
时间回到2008年。当时,整个龟鳖行业遭遇了历史上的寒冬,很多养殖户都赔了钱,尤其是像杨新权这样的大户更是损失惨重。
杨新权:最低的时候卖多少钱知道吗?这个乌龟13块一斤。打个比方说花了800块钱的成本,你去卖600块钱,你舍得卖吗?当时不卖还会往下跌。
虽然后来价格有所回升,但杨新权认为龟鳖的市场已经饱和,他需要找一个更具有潜力的新品种代替龟鳖养殖。
2011年初,一个叫石善宏的台湾商人找到了杨新权,说想跟他合作养殖一种龙虾。他们以前经常有龟鳖生意的往来,彼此非常熟悉。
杨新权:他在台湾那边看到一种虾,叫澳洲淡水龙虾,在台湾养的非常非常好,商品虾都卖到四五百新台币一斤(折合人民币一百多),而且供不应求。
这让本就有转行念头的杨新权很动心。通过多方调研,杨新权发现,澳洲淡水龙虾对于养殖环境要求高,而且味道鲜美,在国内很少有人养殖。浙江市场上更是空白,即便有,也都是进口的,而且价格昂贵。
东林镇镇长:我们本地确实没见到过,市场上也没见到过,至少在我们湖州地区,我们确实是没有见到过。
两人一拍即合,杨新权负责提供场地,石善宏负责引进技术和种虾,他们共同出资60多万元建了虾厂,第一批就进了8000对种虾,并以每年40万元的高薪从台湾聘请了一位技术员。他们觉得,种虾繁育出虾苗不是多难的事,只要坐等3个月,虾苗转手就能赚钱。
杨新权:当时我记得很清楚,台湾过来台湾到厦门,厦门在运过来,运到我这边,货车直接往回赶得。等到虾到了后,我一看到这个虾,那心里面别说有多激动了,我终于看到自己的种虾过来了。
可是,种虾刚进养殖场第二天就开始死亡,不到十天,8000对种虾几乎全军覆没。这给准备大展身手的杨新权,当头一棒。
杨新权:以前是什么都不知道,只知道那个虾也许是跟台湾技术员所说的一样,长途运输疲劳了应激反应大。
杨新权觉得这是一次意外,一个月后,他又从台湾引进了9000对种虾,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,让技术员亲自去台湾押运。尽管如此,可噩梦并没有结束。
杨新权:进来是看到那个虾还在爬动,养下去之后还要找地方去埋。我想怎么刚刚还活着爬在下面,怎么一下子就死掉了,一桶一桶捞出来,你看心疼不心疼,像这么大的虾。
妻子:死光了嘛还有什么,觉得一点奔头都没有了,他们就一句话不说嘛,一直在那里干活嘛干活嘛,干到后来嘛,就躺在那里不动了啦。
龙虾每天都在死,到了即将繁育的时候,剩下不到3000对。杨新权怎么也想不明白,明明和台湾那边的做法一样,为什么就养不活呢?
终于熬到了繁育的季节,剩余的3000对种虾开始抱卵,这让杨新权十分高兴。台湾技术员告诉他,这3000对虾只要繁育虾苗成功,不仅可以回本,而且还能多赚100多万元。
杨新权:我当时的时候我还在想,可能会好起来,还抱着一线的希望。
但是到了繁殖季节,本来预计出120万尾苗的杨新权,等来的却是一阵噩耗。
杨新权:你哪怕是出个三分之一,对吧三分之一也40万尾(苗)呢,那现在呢,只出了个百分之五六,百分之五六投这么多钱,你让我怎么办呢。
钱也花了,大话也吹出去了,最重要的是当初还有一些养殖户,听了他的话,清了塘就等着虾苗下塘。杨新权觉着这辈子都没活的这么窝囊过,即使是朋友的安慰,他都认为是在嘲笑自己。
杨新权:有些可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,就问我龙虾怎么样,怎么样,其实是来看我笑话的,丢脸,那时候我就嗯嗯嗯走了。
看着已经废弃,当初花大价钱从台湾购进的养殖设备,杨新权险些失控。
杨新权:很多都让我敲了,我带你看。
记者:你就养在这么大的玻璃缸里?
杨新权:就这么大的玻璃缸里面去养龙虾,一下三层的都是这种玻璃缸,这么一个小的东西里面能养出来。
杨新权:那时候人家(说)搞不出来,搞不出来,面子都丢光了,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