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:还有这样说,你那个女儿明天都没有人要了,天天身上弄得脏兮兮嫁不出去,谁看得上。
这张照片是缪霞英回来的第一天和姐妹们拍的。面对村里人的议论。姐妹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,为了把猪养好,她们还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婷婷:我们那时候刚开始做的时候,如果养不好猪的话,大家不要结婚,我就不相信不成功。
大姐:其实还有另外一句话,要结婚的话,也是入赘,招男生来帮忙做。
小五:我当时就在想说,哎呀,话别说那么早了,肯定是开玩笑的了。
2009年,全国生猪价格大跌,缪霞英却逆势而上,贷款了10万元,扩建了一个占地30亩的标准化养猪场。缪霞英根据猪价市场分析,判断3年后猪价肯定上涨,而她们所要做的就是控制成本,进行合理化养猪。
为了节省成本,缪霞英和妹妹们商量,猪场不请员工,所有的活都姐妹们自己干。像这样100多斤重的猪饲料,都是姐妹们自己扛。
三姐:最重的是140斤。
记者:140斤?
三姐:那个是豆粕。
记者:140斤你能扛得动吗?
三姐:我们是一起拉,拉不动用推,反正就是推嘛,使出最大的力气。
像这样给猪打疫苗,姐妹们全部都是自学成才,不要看现在姐妹们打针动作非常熟练,在当初那也是经历了一番心理上的挣扎。
四姐:我跟我大姐两个人学打针的时候,手在那里发抖,下不了针呀,我跟我大姐说你打吧,我大姐说那你先打吧,我说没事你先打我让着你先打,两个人让来让去,后面没办法,她先打,她打小的猪我打大的猪。
2011年猪价果然像缪霞英预测的那样,一路大涨,这一年五姐妹养猪场年销售生猪达到300多万元。
猪价这么好,在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右旗戈壁滩上养猪的李菊兰,心情却糟透了。
因为猪场建在偏远的戈壁滩,没人愿意来这收猪,价格也总是被一压再压。李菊兰决定变被动为主动,和丈夫一起到外地跑跑销路。然而,就是这个决定,让李菊兰留下了终身的遗憾。
李菊兰:“自始至终,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阴影,在我的人生当中,发生了这件不该发生的事情。我挣不挣钱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,但是两条人命没有了,我用什么都换不回来。”
当时,李菊兰把猪场托付给了两位一直帮助他们养猪的亲戚,和丈夫去了外地跑市场。可从离开的第二天起,两位亲戚的电话就始终无人接听,李菊兰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,匆匆赶回猪场。
李菊兰的老公王智强:“我推开门以后,从外间走到里间,我一下子就傻眼了。”
这就是王志强推门进入的屋子,至今还保持着当时的摆设。
丈夫:“当时一个工人就躺在那,一个工人在这个地上趴着,我还推了一下,我还说起起,然后一摸额头,冰冰的。”
王志强吓的倒退到了门口,第一反应就是报警。经警方调查认定,两人为煤烟中毒身亡。
李菊兰:“现在这么多年了,进这个房子,我很少进来。因为进来我就觉得特别亏钱他们,我没有想到在这个荒滩上做一份事业这么难。”
养猪却让人送了命,李菊兰无法面对残酷的事实,当场晕了过去。可当她醒来后踏进猪舍,眼前的一切,再次给了李菊兰重重一击。
李菊兰:“满地的猪也都躺在那了,当时什么叫欲哭无泪,眼泪都没有了。”
李菊兰的老公王智强:“小猪几天没喂食,饿死,互相咬死的。整整损失了二百多头猪。”
这次意外,李菊兰损失三百多万元,而戈壁滩养猪迟迟不见回报,她的家底早就空了,根本拿不出给死者家属的赔偿款,情急之下,狠心变卖了北京唯一的商铺。
那段时间,李菊兰经常会一个人走进巴丹吉林沙漠,她甚至想到了死。
而李菊兰在沙漠里绝望的时候,福建省柘荣县际头村的缪家五姐妹也遭遇危机。由于过度劳累,大姐缪霞英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,祸不单行,二姐、三姐、四姐的身体也相继都出现了问题。
三姐:就是因为用力过度,筋扭掉了,真的是坚持不了,脖子都歪了。
记者:现在还能干重活吗?
四姐:现在重活干不了,偶尔干一下,拿一下重的东西,这里会痛。这里还是会痛。
医生的诊断是,姐妹们以后都干不了重活,这让刚刚有些起色的猪场,陷入了空前的危机。
五妹:听话到里面,一步走进去,就剩一步了好不好。
一只猪在转圈的时候,掉队了。
五妹:它打了疫苗,被我赶了一下,应急一下,现在不能激怒它,不然会造成不好的后果,你听话走进去好不好,这么不怕我,我抱不动你了。
缪小诺是缪家的第五个女儿,今年刚满24岁。别看小诺年纪小,却是目前整个猪场的负责人。
五妹:走进去听话,你最乖好不好,你看你兄弟都在这里面是不是?
一个人要负责5000多头猪的日常生活,缪小诺不敢掉以轻心。
小诺:抬过去,快点跑步过去。
每天晚上10点,当大家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,小诺还要去猪场巡视一番。
记者:你一个人走这害怕吗?
小诺:起初会害怕,但是后面就不会了。
记者:那你害怕怎么办呢?一般是怎么克服?
小诺:我害怕的时候,我就是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。
记者:所有的窗户都要关好是吗?
小诺:对,所有的窗户都要关起来,留一点缝隙的话很冷的,特别是这产房里面,产房里面的温度更要高。